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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方才叔:世界杯开始了,《醉花窗医案》刚好完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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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说目前最火爆最热门的话题,指定是2018俄罗斯世界杯了,四年才一次的足球盛宴,球迷怎么能够错过呢?激烈的对抗、精彩的瞬间、跌宕起伏的过程,没什么事情比世界杯足球比赛更加令人激动的了。可惜,才叔连伪球迷都够不着,脑子中组织不出哪怕一丢丢的足球文字。仅以这些简短的按语祝福球迷们观球愉快!


才叔读《醉花窗医案》


98. 食积胸满


王堉先生隔壁有个邻居叫郝源林,郝源林原配妻子死去之后,陪嫁丫鬟就转正,接着出任郝源林的妻子职位,她虽然是续弦,可人家对待前妻的子女就像亲生的一般,里里外外没有半句对她不好的话语流传,乡里人都很敬重她。


偏偏老天不作美,好人就不见得就有好身体,就能健康。某一年初秋,这妇女忽然就得了不食之证,不能吃东西了,吃不下,精神萎靡不振,胸膈满闷。而且年龄也大了,五十多岁,平时呢操劳家务,也非常辛苦。生病了嘛,于是她的儿子廷楷就邀请王堉帮忙诊治。


先生看了病人,那是气血匮乏,面容枯槁。问病人有没有头疼发热?病人说:没有。


先生诊脉:右关独大,余俱平平。右关侯脾胃,所以先生说“知为食积”,是食积证。王堉说:这病易治,只需要三幅药就可以痊愈。


老妇听到吃药,双手直摇,说道:我从小不能吃药,一吃药就吐。矫情!先生笑着说:不吃药,可是这个病又不是针灸能够治愈的,难道医生看一眼病就自己好了不成?我不用汤药,用丸药,如何?


病人还是脸露难色。她的儿子廷楷说,还是试一试吧,万一真的吃过丸药也是呕吐,那就不管她了。老妇答应了(呵呵,听到儿子说“听之”,便从了)。


于是,先生嘱患者吃保和丸,并说不到一两的剂量便可痊愈。她的儿子廷楷进城买了保和丸,七骗八骗终于让他矫情的母亲吃到三四钱的保和丸,吃到三四钱之后,患者隔间咕咕作响,晚上就拉了许多污秽大便,第二天起床,精神大振,也能够吃东西了。


后来王堉在路上遇到她的儿子廷楷,她的儿子廷楷反复称赞先生医术出神入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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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9.气郁痰壅


王堉的远方亲戚,有一个叫张月谭,张月谭的姐姐(读书到这儿,有个问题困着:张月谭是王堉的同谱兄弟,那么,张月谭的姐姐应该算是同谱姐妹了,为何需要绕一个弯,难道旧社会就是这么不认同女性么?)。


话说,这个张月谭的姐姐命运不好,嫁给了一个“非人”的男人,王堉说那个男人不是人,“贪而好气”贪婪而且喜欢斗气,因为这样,所以张月谭的姐姐每天烦闷,而且有增无减,时间长了,便兼见痰涎,时间再长了便来了积食,这般折腾,这妇女精神委顿,不想吃饭,胸膈满闷,腹胀,自己觉得是痨病。


有一天,王堉和张月谭一起进城游玩,张月谭邀请先生顺道看看自己姐姐。先生诊脉:脉象沉伏,按之至骨而后见。脉搏很沉,要按到骨头了才能够体会到。


王堉说:这是气郁痰阻之证。胃气被痰气所壅阻,导致清阳不升,浊阴不降,会出现头晕目弦,项粗口干,腹满便秘,诸症交作。听了先生的描述,患者连连称是。


先生开了胃苓承气汤(百度一下,未见到胃苓承气汤的方子,我猜想应该是平胃散+五苓散+小承气汤),吃过两副药之后,解下污秽大便十多次。先生又去诊视,患者再三称快。先生嘱患者再吃一剂,然后接着吃香砂六君丸,不用吃到半斤,就会健壮倍于既往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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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0. 小儿肝疳


话讲王堉老家有个人叫段克宽,段克宽有一个孙子,患有疳疾,卧病不起已经有好几天了。碰到野医(这野医我不知道要怎么解读合适,也许是王堉骂庸医的话,也许是指游走的医生)诊视后说:这是痞证,用针刀“割”一下就会好,于是割了耳根和虎口穴(这可能就是放血疗法,先生用了“割”字,够恐怖的了),但,病没有好。


又过几天,孩子的两只眼睛干涩睁不开,头大脖子细,腹皮青筋暴露,经常是张着嘴巴,看上去好像睡觉一般,段克宽全家是无计可施。只好抱着孙子前来咨询先生。


王堉看过患儿,望了形状并了解了病情,告诉段克宽说:野医以为是“痞”,没错!但是,大家所说的“痞”就是古人所讲的“疳”。疳疾有十多种,五脏六腑的毛病都可以引发疳疾。令孙所患,是肝疳。疾病开始出现呕吐,然后是两胁胀。肝火上冲于目,所以流泪羞明,逐渐就起云翳了。不出三个月,眼睛就将失明。失明后疾病内侵肝脏,那时候命就难保了。目前还可以挽救,如果再迟疑一个月以上,就无力回天了。


段克宽原本是一名仵作,也就是验尸官,相当于法医,收入很可观,家庭很富裕,偏偏人品不好,先生说他“猥鄙特甚”。


因为了解段克宽小气,所以先生继续开导说:这个病很重,性命攸关,如果舍不得花钱救治,有点疗效就停止继续治疗,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治疗。


段克宽信誓旦旦说不会不会,他绝不是那样的人。于是先生先给退翳散合用逍遥散来清肝散翳,吃过药散后,又来找先生,王堉诊视:眼之云翳已经消除,精神见好。给开了化痞消疳汤(只有方名,查无药物组成,我猜可能是焦三仙、鸡内金、槟榔、山药、砂仁、扁豆、白术、陈皮之类,或许还会加上三棱、莪术等等)。


几天后,王堉与段克宽在路上相遇,段克宽致谢说:他孙子的疾病已经全好了,天气太热不能多吃药。王堉说:就知道你吝啬,这时病虽见好但是元气还没有恢复,脾气尚虚,如果不仔细陪护,将来必然复发,如果的确不愿意再服汤药,可以买芦荟消疳丸(生芦荟、胡连、石膏、羚羊角、栀子、牛蒡子、银柴胡、桔梗、生大黄、元参、薄荷、甘草),至少要连续吃半斤以上才可以停药。否则,再病了,不要再来求我治疗了。


段克宽笑笑的点点头。也不晓得有没有听进去?先生骂他是“龌龊之流”,他说“乃知龌龊之流,不足与论病,并不足论事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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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1.食为气滞中脘不通


裕州市长李莲舫同志的夫人,名号杏云,她是山西灵石县漪泉老先生的女儿。精于书画,同时还善于音律,一切琴棋书画,赋诗饮酒,无所不通,才女一枚。嫁给李莲舫时,莲舫同志还只是个书生(诸生是指明清时期经考试录取而进入府、州、县各级学校学习的生员),杏云劝丈夫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,几年之后李莲舫便中了乡举,后来从誉录到议叙(誉录、议叙都是清代官名),最后做到裕州市长。


李莲舫做官了,作为妻子的杏云就跟着他享清福去了。不过她不清闲,所有日常生活用度,都要经过她的料理。而且莲舫同志生活萎靡,到处游戏人间,淫游作乐,而且还娶了两个为妾。因为与捻军(当时的起义军)作战不利,丢了官职,后来虽然被免去处分并官复原职,但他却还是糜烂不作为,放任自己堕落下去。最后与杏云反目。杏云不得已只能回家乡介休县,但是,家道式微,公婆都老了,家里所有的事只有靠杏云周全。


曾经有一次,杏云为王堉画了一副桃花春燕扇幅,这使得先生满足极了。壬戌年的夏天,杏云忽然派人邀请王堉,问了来人,才知道是杏云病了。这可不得了,王堉急忙跟了来人去杏云家,见到杏云还是衣着整齐干净清爽。诊脉:六脉沉伏。


见到这种脉象,先生说:这是气机郁滞,要用逍遥散。杏云也懂得医术,点头称是。吃过两幅药就好了。


又过了一个月,,见到李晓圃同志,晓圃说,王堉哥来得正好,杏云嫂又病了,你得先看一下。


于是先生就到杏云屋内看望,杏云说,一开始自己以为是感冒,只觉得发热恶寒,肢体困重,用过柴胡四物汤,吃过一副药之后出现肚子痛,昨天晚上还好,今天早上腹痛持续没有休止。现在刚好疫气流行,担心是传染病,所以请王大哥看看。这话软绵绵,足以把王堉的心融得乌有。


先生诊脉,右关实滞,余脉俱平。王堉说,不是外感,也不是瘟疫,是气滞食积,所以胃脘不通。胃脘之气不通,不单单腹痛,还腹胀。并且胸口做闷,频频嗳气,用藿香正气散疏散一下就好了。因为有表证,所以选择藿香正气散而不是像第98例的保和丸。


杏云同意,称王大哥说的太对了。于是先生留下方子就走了。过两天,王堉在酒家遇到晓圃,问晓圃有关杏云病情,晓圃说,吃过两幅药就好了,杏云嫂还叫我要使劲感谢王大哥呢。



世界杯开始了,《醉花窗医案》刚好完结!到本期为止,《醉花窗医案》包含的101个医案全部读完,感谢各路朋友三年来对经方才叔的关注与支持。请大家在阅读它的过程中不要转摘或者摘录其中的部分内容,保不准不久的以后的将来,才叔在某次酒后头昏脑热之时,突然会把这101个医案整理成《醉花窗医案白话版》来出一本书过过瘾也不一定,用它来刺激一下脑细胞呢。真心感谢诸位朋友的支持,谢谢大家!

原文


98. 食积胸满


间壁郝源林之继室,虽再醮而抚子孙如己出,内外无间言,里党咸重之。秋初忽得不食症,精神馁败,胸膈满闷。且年过五旬,素多辛苦,以子廷楷来求余治,视之,则气乏面枯。问头疼发热否?曰否。诊之,右关独大,余俱平平,知为食积。告曰,病极易治,药须三服必全愈。病者摆手曰!余素不能吃药,吃药则吐,余笑曰,既不服药,此病又非针可除,难道医者只眼一看而病去也?请易以丸何如?病者有难色。其子曰,请一试之,万一丸药亦吐,则听之矣。病者应允,乃令服保和丸不一两当愈。其子为入城买保和丸,劝服之才三四钱许,则膈间作声,晚则洞下数次,越日而起,精神作,且思食也。后遇其子於途,称神者再再。


99.气郁痰壅


同谱弟张月谭之姊,所适非人,贪而好气,以故时增烦闷,久而生痰,又久而积食,因之精神萎顿,饮食不思,膈满肚胀,自以为痨。一日同入城,月谭邀余诊之,则脉象沉伏,按之至骨而后见。告曰,此气郁痰也。胃气力痰气所壅,则清阳不升,浊阴不降,而头晕目眩,项粗口干,腹满便秘,诸症交作矣。病者称是。乃进以胃苓承气汤,二服后,下秽物十数次。又往视之,病者再三称快。命再一服,即继以香砂六君丸,不及半斤,当健壮倍於昔日矣。


100. 小儿肝疳


里中段克宽之孙,得疳疾不起数日矣。遇野医视之曰:此痞也,割之可愈,乃割其耳根并割其手之虎口,而病不去。又数日,则两眼羞涩难间,头大颈细,腹有青筋,时时张口作睡态,无法可施,段乃抱而问余。余视其形状,告曰,野医以为痞良是,但俗之所谓痞,即古之所谓疳也。病有十余种,五脏六腑皆有此病。令孙所患,乃肝疳也。始而发呕,继而胁胀。肝火上冲于目,故流泪羞明,渐而起云翳。不三月,两目瞽矣。目瞽而病蚀其肝,命亦随之而去,此时尚可挽回,若再迟月余,则无救矣。段以仵作积财,家颇裕,而猥鄙特甚。又告曰:此病性命相关,若重财轻命,小效而中止,不如勿治也。段力表其不能,乃先施退翳散,并逍遥散清其肝服而后来,则翳已清,精神亦好,又处以化痞消疳汤服之。数日遇於途,谢曰,孙病已全愈,天太热不能多服药。余曰:固知尔之吝也,此时病虽去而元气未复,脾部尚虚,不力培之,将复作也,如不愿服药,宜买芦荟消疳丸(生芦荟、胡连、石膏、羚羊角、栀子、牛蒡子、银柴胡、桔梗、生大黄、元参、薄荷、甘草)过半斤而后可。否则再病,勿求余也。段笑而颔之。不知能听之否?乃知龌龊之流,不足与论病,并不足论事也。


101.食为气滞中脘不通


裕州牧莲舫兄之夫人,号杏云,灵石漪泉翁女也。工书画,善音律,一切博奕棋酒,无所不通。适李时,莲舫尚诸生,劝之读书,不数年得乡举,后以誉录议叙牧裕州。杏云随之往,日行事件,多经其手。而莲舫多萎靡,且好狎邪游,并取二妓。以防捻不力失官,后虽开复,而空坐省城,益不自释,日与夫人反目。辛酉秋,夫人不得已回介,家道式微,翁姑俱老,诸事赖之保全。余曾一次,即为余画桃花春燕扇幅,至足感也。壬戌夏,忽遣人邀余,问之,则杏云病矣。急随之往,则衣饰楚楚,诊其脉,则六部沉伏。余曰:此郁滞也,宜逍遥散。夫人亦知医,点头称是。二服而全。又隔月,余赴捕厅之饮,先见晓圃,晓圃曰,兄来正好,五嫂又病矣,何不一视。入而问之,杏云曰,以为感冒,但觉憎寒发热,肢体沉困,用柴胡四物汤,一服而腹作痛,昨夕犹缓,朝来无止时矣。时疫气流行,恐其为疫,故请大哥一视。诊之则余脉俱平,惟右关颇实而滞。告曰,此非外感,亦非瘟疫,仍是食为气滞,故中脘不通。不惟增痛,且多胀也。况胸间作闷,时时作嗳气,以霍香正气散疏之则无病矣。杏是之,称不谬。乃处一方。越二日,遇晓圃於酒市,问之,则日二服全愈,家五嫂命致谢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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